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地区被称为“地球上最后的秘境”,其间冰川、雪山绝壁、陡坡、河流等彼此交错,环境十分恶劣。据资料所载,已有成功穿越大峡谷者,但仅限20余例,而其中成功穿越大峡谷无人区者,更是少之又少。
今年4月2日至18日,石家庄人王辉与同伴共7人,历时17天,成功徒步穿越了大峡谷无人区,并拍摄了11000多张图片和近4个小时的视频。而接下来他还计划穿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有人区和中印边境。
用照片记录“秘境”是个夙愿
用相机记录雅鲁藏布江无人区的秘境,拍一本让自己满意的画册,这一念头萦绕在王辉的心头整整两年了。
王辉1997年就开始摄影,尤好风光摄影。
王辉说,以前穿越雅鲁藏布江无人区的人拍过照片,写过游记,但是目前还没有人出版过无人区较为完整的画册,“我想弥补这个空白,将秘境用照片记录下来。”
自去年9月开始,已是不惑之年的王辉决定将心中的念头付诸行动。负重20公斤行进20公里的山地越野是当时每周一次的必备功课,为的就是适应恶劣环境对体力和耐力的要求。
今年3月26日,王辉踏上了前去拉萨的火车,正式走上了穿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无人区之路。
启程前,家人不舍,但王辉还是执意前往。“40岁以前为生活奋斗,40岁以后为梦想而奋斗。”王辉这样归结自己的行为。
7人协作穿越无人区
3月28日下午4时,王辉进入拉萨。29日,王辉来到派乡转运站。30日,王辉和同行的北京驴友“老山羊”与领队兼背夫桑杰、向导多杰,背夫扎西、米玛、边巴扎西会和。
经过商量,他们确定了穿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无人区的路线:派乡转运站—直白村—加拉村—白马狗熊(地名)—西兴拉雪山—藏布巴东瀑布群—巴玉村—扎曲村(大拐弯)—排龙乡。
4月1日,王辉一行7人来到了加拉村,该村是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无人区入口的最后一个村庄,只有六七户人家。当晚,喝了村民自酿的青稞酒。王辉说,临睡前,夹杂在睡意里的多是好奇:“明天就要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了!”
第二天,王辉一行正式进入无人区。“我告诉自己,从今天起,一切就只能靠自己和向导以及背夫兄弟了。”王辉说。
这一天,他们跋山涉水,顺利行进了6.1公里。
在进入无人区的第二天,王辉等人开始了一天的行进。在海拔3000米以上爬山,体力消耗很大。当时每个人的负重都在15公斤到20公斤之间,近乎垂直的爬升,让队伍平均每爬500米到600米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。
当天下午4时30分,王辉的队伍爬到了当天最高的垭口(指“山脊上呈马鞍状的明显下凹处”记者注),海拔3697米,地上开始出现积雪。3个小时后,在总行进了约16公里后,他们来到了预定的地点宿营。
每天几乎无路可行
爬山、横切通过山脉、过山涧……循序往复,这是王辉一行每天要做的事。
王辉在4月8日的日志中记载着:“从江边出发,开始爬山,300多米的一个大岩壁,有80多度的坡度。顺着岩缝,手脚并用抓着灌木或草根,‘之’字形上升,上到江边的岩壁顶,再下行。”
日志中另有记载:“出发后一直横切在离江面200米高的山坡上,这山坡有400多米高,70度左右,许多路段都要直上直下。”
而在爬山的时候,手脚并用,爬着前进,一把长在岩缝中的草很多时候就是前进的助力,“万一那把草被拔出来了,我们就有可能掉入山谷。”
王辉说,有时候抓住了“火麻草”更是痛苦,“不放手的话,手火辣辣的疼,放手的话就可能掉下去。”
而旱蚂蟥喜吸人血,草虱子是一种极富进攻性的小虫子。据王辉的日志记载,有一次扎西的身上总共发现了13只蚂蟥。而王辉身上现在还留有被蚂蟥和草虱子叮咬的痕迹。
雪山惊魂命悬一线
王辉说,在穿越期间,自己常常会觉得心中充满着未知,“这一分钟不知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,今天不知明天会怎样。”
有一次,王辉在爬一个接近80度左右的陡坡时,由于正下着小雨,而脚下的立足点不过一脚宽,突然脚下一滑,手上抓的草脱落,他跌落了十几米,所幸被一株崖壁上的杜鹃树挡住,才没有坠落山崖。
而危险并不唯此一次。
4月12日,王辉一行准备穿越西兴拉雪山,这是他们既定路线的必经之路。而在离开加拉村时,村民布措曾不厌其烦地强调:“西兴拉有雪,命是最重要的!”“当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,缓慢地向垭口攀爬时,先是雨,而后是雪裹着雾,随着阵阵寒风向我们袭来,雪坡的坡度很陡,一脚下去踩不到底儿。一个不经意间,就会陷入齐腰深的雪中。”王辉的日志这样记载着。
王辉说,在爬上垭口时,大雾弥漫,20米外看不清任何地标。而此时山上的温度已降至零下12摄氏度,大家冻得瑟瑟发抖,“老山羊”身上带的最后一瓶“二锅头”被大家一人一口轮流喝光了。
在横切一段雪坡时,王辉一脚踏空滑下山坡50多米,“如果不是用登山杖迅速插入雪中,我很有可能滑入下面近千米深的山谷。”王辉说,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,最后“老山羊”和米玛把他拉出了险境,继续前进。
在又横切通过了3个雪坡后,到达一个山口,队伍迷路了。半夜里,他们就在这里过夜,大风肆虐,雨雪夹杂而下。
第二天早晨,山风吹散了雪山上的阴云,而多杰也再次辨清了方向。又横切通过了7个雪坡后,队伍突遭雪崩,“不算太大,但足以摧毁这条山谷中的一切,如果我们晚上来哪怕是一分多钟,就会在刚才的山谷中全军覆没。”王辉回忆说,“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。然后不顾一切顺着山脊狂奔而去。”
但是,在到达原计划露营的山梁时,他们发现地面的积雪仍有半米之厚,“前人留下的路标大多埋于雪下,因此,迷路成了当天的大问题,全天中,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找路。”
拍瀑布群前的畏惧与执着
在“逃”出西兴拉雪山后,王辉突然觉得惊魂未定的多杰等人,好像在刻意逃避去藏布巴东瀑布群的路线。追问之下,桑杰解释说山上雪太多,去大瀑布的路找不到。“我一听就急了,拍摄大瀑布是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,一定要实现。”王辉说。
饭后,王辉和桑杰、多杰等人继续协调,“如果他们不去的话,我就自己寻找,”王辉说,“我心里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,山谷滑坡的一幕已经让他们惊魂未定了。”
王辉坦诚地和他们交谈,并告诉他们自己特别能理解他们想尽早走出去的心情,而我甚至比他们更为迫切地想早一天走出去,“但是只要藏布巴东瀑布群去不了,就不能离开。”
而桑杰当时的一句“我想女儿了”,让王辉鼻子一酸,“我和他说,我也想我的儿子!”而后,两人相视无语。
最终,他们达成一致,在休息一天后,扎西和边巴扎西留守营地,王辉、“老山羊”、多杰和桑杰一起去藏布巴东瀑布群。
王辉说,当时那种情境下,他非常理解桑杰他们,“他们都想家了,而且无人区的环境真的很凶险,每一刻,心中都充满着孤独和无助。”
计划再穿有人区和中印边境
彼此团结协作,王辉等5人在4月15日下午终于来到了藏布巴东瀑布群的1号和2号瀑布。
从瀑布的正上方拍过之后,王辉又顺着一些狭窄的石缝,下到距离水面仅仅20多米高的一块岩石上继续拍照,并用视频记录下了藏布巴东瀑布群1号和2号瀑布的动态影像,“开创了藏布巴东瀑布群1号和2号瀑布民间动态影像的先河。”他说。
王辉此行一共拍了11000多张图片、近4个小时的视频,其中瀑布群的视频就有半个小时左右。
在每一天的拍摄中,王辉经常是在陡坡上一手抓草,一手拍摄,新买的相机就一直挂在胸前,“不可能放在包里,因为很多时候突然一回头就发现美景,哪里还能腾出手从包里拿出相机呢?”
4月18日,王辉等人通过溜索出了无人区,完成了穿越。23日,瘦了10多斤的他回到石家庄。
回家后,王辉忙着整理穿越中拍摄的图片,为出画册做准备
王辉说,接下来他准备穿越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有人区,然后穿越中印边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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